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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24-01-03点击：48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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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要
上市银行已完成2019年年报和2020年一季报披露，我们将分析其变化对债市的启示意义：
►负债端：整体来看2019年以来银行负债结构进一步向传统业务回归，吸收存款占比稳中有升，同业往来占比下降。存款内部仍是居民强、企业弱。同时我们看到不同类型银行间的负债配置有一定分化。国有大行吸存占比有所回落，转而增加对同业业务的依赖；股份行和城商行则是在监管驱动下，继续压降同业业务，提高吸存能力，但更多是从企业端存款入手。今年一季度而言，疫情影响下，银行整体吸存表现有所提升，企业流动性有一定好转，但更多可能是货币政策逆周期调节所致，疫情过后的次生风险仍值得警惕。居民端来看，储蓄意愿走高，投资和消费意愿走低，或对后续的居民存款形成一定支撑。此外结构性存款有重新抬头的趋势，尤其是企业端，也引发了市场对信贷投放资金空转的担忧，后续结构性存款仍面临比较大的监管压力，规模或重新缩降。银行间流动性充裕叠加资金利率不断下行，银行同业负债规模持续增长。在资产端利率快速下行的背景下，银行后续的资负配置战略也可能面临调整。我们认为国有大行后续或转向提高同业业务占比，以此来降成本；而对于股份行和城商行而言，虽然同业往来的成本不断下移，但受限于监管三分之一的红线，边际上进一步依靠同业业务降成本的空间不是很足，因此想要解决负债端高成本的问题，还是需要从吸存端入手，主动下调高息负债的成本。从一季度的理财收益率情况看，股份行已经有所行动。
►资产端：商业银行资产端增速扩张，同业业务增幅由负转正。商业银行主要资产科目均明显扩张，现金和同业资产同比提升明显。整体贷款投向行业结构有所改善，地产行业相关贷款增速有所下降，但增速绝对值仍较高。或受银行破刚兑事件影响，城商行信贷扩张速度显著放缓。债券投资方面，整体债券投资规模增速和占比均有所下降，或与资产收益率下行过快有关，叠加公允价值法计价债券资产占比有所提升，资产估值受利率波动影响更大。相比较表内直接投资债券规模下降而言，20Q1上市银行同业业务投资规模增加，增幅首次由负转正，或与低利率环境下寻求更高收益的投资渠道有关。
►资产质量：一季度银行资产质量受冲击有限。上市银行整体资产质量几乎未体现疫情的影响，一季度上市银行样本平均不良率环比仅微升1bp，加回核销后，估算上市银行样本不良净生成率也基本持平19年年末。从部分银行披露的关注类贷款占比来看，样本应关注类贷款占比自2019年持续下降之后，2020Q1仅小幅提升但幅度有限。为应对疫情可能带来的资产质量恶化的风险，上市银行普遍加大了拨备计提力度。从不良贷款总体情况来看，资产质量并未明显体现出受疫情冲击的影响。这或与疫情期间监管部门采取的临时性延期还本付息信贷支持措施有关。延期即意味着暂时避免了银行不良贷款的账面化。但不排除后续监管支持措施逐步退出之后商业银行资产质量风险逐步暴露的可能。目前，国务院常务会给与了延长延期还本付息政策的支持措施，我们预计后续的政策大概率会在考虑商业银行资产质量平稳过度的基础上再逐步退出。
►净息差：一季度受资产端利率快速回落影响，上市银行整体净息差回落，20Q1净息差录得1.87%，环比下降5bp，大行/股份行/城商行环比变动-5/-10/+2bp，分别录得1.86/2.04/1.65%。相较于19Q4，股份行息差压缩幅度最大，国有大行次之，城商行小幅回升。资产端和负债端分开来看，生息资产收益率均值降至3.98%，较19Q4下行9bp；银行计息负债成本率均值降至2.24%，降幅13bp，主要是得益于同业往来及应付债券成本的回落。计息负债成本的回落在预料之中，但其实内部的分化情况可能仍在。实际上，一季度货币市场利率以及各个期限的同业存单发行利率，其下行幅度都赶超50bp，同时央行流动性投放的利率（包括MLF等）也都有不低幅度的下调，但实际作用于整体计息负债成本上，上市银行整体降幅仅13bp，表明负债端的大头，吸收存款的成本可能依然比较刚性。后续来看，随着市场利率整体下行，银行发放贷款收益降低，为了保持和资产收益相匹配，银行也会适当降低其负债成本，高息揽储的动力也会随之下降，从而引导存款利率下行。此外监管对结构性存款等的规范，也有望打破高息负债产品的下限。但这个过程可能仍偏慢，我们预计年内银行整体净息差或在后续有小幅起色，时间点取决于银行何时打破刚性的吸存成本。
►表外理财及其他监管指标：表外理财上，2019年样本银行规模整体回升1.7万亿元至19.48万亿元，仅有2家银行规模小幅压降，其余17家银行规模上升。2019年为对冲宏观经济下行，金融严监管边际有所放缓，叠加银行现金管理类理财产品的崛起（相比于货基而言，收益率有绝对优势，吸引力提高，分流了部分货基规模），银行整体理财规模增长回暖。按照资管新规要求，2020年是过渡期最后一年，但疫情影响下，监管机构对相应的整改进度也进行了适度的放松。后续来看，银行表外理财规模或重回压降，一是现金管理类产品的监管政策也已出台，银行类货基相比传统货基的比较优势可能逐步缩小；二是资产端利率快速回落可能倒逼银行下调理财产品预期收益率，理财产品吸引力减弱；三是虽然监管整改进度边际放松，但只是为了对冲疫情影响的短暂妥协，后续经济企稳后，不排除金融严监管卷土重来，老产品的压降进度不可能无限延后。监管指标层面，商业银行资本充足率压力进一步缓解，资本充足率最低的银行离监管标准的安全垫在1.94%，同时一级资本的安全垫也提升至1.36%，相比之下核心一级资本的补充压力较大。主要是央行推动的永续债只能用来补充其他一级资本，但无法有效补充核心一级资本。后续来看，虽然安全垫有所提高，但考虑到今年是资管新规过渡期最后一年，叠加疫情影响下银行广义信贷投放加码，银行补资本压力仍在。流动性层面，银行整体压力不大，所有银行的流动性覆盖率均达标，个别银行离监管要求的安全垫有一定压缩。杠杆率上，银行杠杆较去年同期普遍提升；环比层面，银行杠杆率较去年年末下降的银行偏多，但幅度可控，降幅最高的为0.54个百分点。
一、商业银行负债结构稳定，银行间现分化，大行对同业业务依赖度走高，股份行和城商行转为主动调控吸存成本
整体来看2019年以来银行负债结构进一步向传统业务回归，吸收存款占比稳中有升，同业负债占比下降。存款内部仍是居民强、企业弱。同时我们看到不同类型银行间的负债配置有一定分化。国有大行吸存占比有所回落，转而增加对同业业务的依赖，主要是因为吸存成本的刚性，导致国有大行转为增加更便宜的同业负债业务；股份行和城商行则是在监管驱动下，继续压降同业业务，提高吸存能力，但更多是从企业端存款入手。今年一季度而言，疫情影响下，银行整体吸存表现有所提升，主要贡献来自于股份行。此外结构性存款有重新抬头的趋势，尤其是企业端，也引发了市场对企业融资资金空转的担忧。银行间流动性充裕叠加资金利率不断下行，银行同业负债规模持续增长，同比增速为4.9%，2020年一季度大幅提升至15.0%，其中国有大行提升最为明显。上市银行向央行借款规模重回高增长，同比增速回升至24.0%，主要是货币政策宽松的推动，央行增加再贷款再贴现额度，以及加大公开市场流动性投放。而负债端成本上，吸存成本仍比较刚性，但货币宽松支撑下，其他分项成本下行明显。整体来看，上市银行吸存稳定，企业情况有所好转，银行战略部署或分化，国有大行转向依赖同业业务降成本，而股份行和城商行在息差进一步缩窄的背景下，已开始主动下调高息负债成本。
1.吸收存款：吸存稳定，企业端有所恢复，结构性存款规模再创新高
吸收存款上，主要上市银行2019年全年吸存同比增速8.6%，与2018年基本持平，贡献主要来自股份行，其吸存同比增速提升至13.1%，较2018年提升5.1个百分点；城商行增速13.6%，较2018年提升2.8个百分点；大行的吸存增速则有所回落，较2018年下滑1.9个百分点至6.8%。2020年一季度，主要上市银行整体的吸存同比增速回升至9.1%，环比层面的表现也要明显好于去年同期，环比增速升至6.3%（去年同期5.8%）。虽然一季度整体吸存表现亮眼，但同比增长贡献主要来自于大行和股份行，城商行的吸存增速较19Q4有所回落。吸存占负债比例变动上，主要上市银行整体较19Q4小幅提升，同时银行间表现分化，大行继续回落，城商行和股份制银行则有增长。
具体而言，首先针对2019年全年的吸收存款情况来看，可以看到：1）国有商业银行吸收存款同比增速降至6.8%（2018年为8.8%），对所有样本银行吸存同比增长规模贡献降至56.9%（2018年贡献为72.8%）。全年来看，除建行外，其他大行的吸存同比增速均呈现逐季下滑的特征。细分类别看，2019年大行吸收存款规模的增长仍主要来自居民端，尤其是居民活期存款的同比增速继续提升至11.5%，居民定期存款同比增速降至18.6%；相比之下，企业端依旧疲软，虽活期存款同比增速回升至4.2%，但定期存款同比增速腰斩，从2018年年末的10.4%降至4.1%。2）股份制银行吸存同比增速抬升至13.1%，对所有样本银行吸存同比增长规模贡献大幅提升至34.5%（2018年贡献为20.9%）。股份行吸收居民存款的增速在2019年仍维持高位，同时与大行有所不同的是，2019年股份行企业存款的增速相比2018年是有明显的好转，尤其是上半年而言，同比增速从5%升至10%，下半年有所回落，全年增速在8%。股份行企业存款的支撑主要来自于定期存款的高增长及活期存款的回流。3）城商行吸收存款同比增速升至13.6%，对所有样本银行吸存同比增长规模贡献为8.2%（2018年贡献为6.3%）。城商行增速的小幅提振一方面是受个人存款增速维持高位推动，尤其是个人定期存款的支撑，另一方面是企业端存款增速相对稳定，虽然企业定期存款的增速下滑明显，但全年增速仍要高于大行和股份行，同时企业活期存款也有所回流，2019年全年增速也要高于大行和股份行。
其次，从最新一季度的数据来看，大行和股份行吸存增速回升，但城商行有所走弱。虽然银行一季报不会披露详细的存款分类数据，但可以参考央行公布的存款类金融机构信贷收支表和资产负债表。根据央行公布的信贷收支表看，2020年一季度四大行吸存增速回升的主要边际贡献有两个，一是居民活期存款增速维持在高位，一季度同比增速为13.2%；二是在于定期存款增速有起色，尤其是企业定期存款增速自2019年以来首次转正，而居民定期存款的增速也进一步提升至10.0%。中小行一季度存款的边际贡献同样也是来自于企业端，虽然活期存款增速继续回落，但企业定期存款的同比增速进一步攀升至7.7%，同时结构性存款的增速也重回正值，综合影响下，中小行企业存款增速从去年年末的7.4%回升至8.1%。
从宏观层面讲，今年一季度存款的增长推动力主要有三点。一是疫情之下政策层面加大逆周期调节力度，货币政策宽松加码，有效支持了金融机构增强存款派生能力，实体经济的存款明显增加，同时财政政策支持力度也加大，财政存款向实体部门转移。二是疫情之下，居民受制于居家隔离及封城等政策，外出消费需求走弱，同时购房等比较大的储蓄支出动作也有明显下降，这点从居民消费贷款情况也能得到印证。2020年一季度，存款类金融机构投放的居民消费贷款同比增速回落至14.1%（19Q4为16.4%），单季降幅堪比2018Q1；同时从存款类机构资负表中可以看到，一季度存款公司对居民部门债权同比增速降至13.8%，单月来看2月降幅最为明显，从1月的14.5%降至13.9%，而对非金融企业的债权同比增速提升明显，但主要是集中在3月，即政策陆续落地和发力之后，同比增速升至13.3%（2月为11.9%）。三是疫情派生的次生风险也影响了居民后续消费及储蓄的信心。一方面是疫情一定程度上提高了居民“居安思危”的意识，居民倾向于增加储蓄以应急；而另一方面，疫情之下的停工停产导致企业压力抬升，进一步传导到居民端，失业等次生风险抬升，从而居民会倾向于在不确定的环境下减少消费，增加储蓄。从最新的央行城镇储户问卷调查结果看，今年一季度倾向于“更多消费”的居民占22.0%，比上季下降6.0个百分点；倾向于“更多储蓄”的占53.0%，比上季上升7.3个百分点；倾向于“更多投资”的占25.0%，比上季下降1.3个百分点。
虽然一季度银行吸存增长有一定恢复，但结构性存款的规模增长有所抬头，尤其是企业端。一季度结构性存款同比增速回升至4.2%（19Q4为-0.2%），其中居民端同比增速转正升至1.3%（19Q4为-2.4%），企业端同比增速则大幅提升至6.4%（19Q4为1.5%）。对应的，结构性存款余额占境内存款余额的比例从19Q4的5.4%提升至6.3%，对同比规模增长的贡献升至2.8%（19Q4为-0.1%）。分月份来看，结构性存款的增长集中在1月和3月。1月的增长贡献主要来自于大行，大行结构性存款同比增速升至8.3%，其中居民端增速2.5%，企业端增速17.6%；相比之下中小行1月结构性存款增速放缓，同比下降6.7%，其中居民端同比下滑7.1%，企业端同比减少6.6%。3月大行结构性存款增长依然亮眼，同比增长9.4%，其中居民端增速8.9%，企业端为10.2%；同时中小行企业端结构性存款同比增速转正，升至5.2%。 结构性存款规模的抬头也引发了市场对信贷投放资金空转的担忧。为应对疫情，央行通过多举措鼓励金融机构加大信贷投放，同时为了引导实体经济融资成本下移，政策利率不断下调。而结构性存款利率和理财利率下调都相对较慢，虽然结构性存款此前在严监管下有一定整改，但不少产品仍具备“变相”刚性兑付的条件（例如根据挂钩标的设计两款相反的产品，并让客户同时购买，不管未来标的如何触发行权，客户都可以获得最高收益率和最底收益率之间的平均值，而该均值仍要明显高于同期限定期存款利率等），从而导致结构性存款利率与借贷成本之间的套息空间明显变大，套利行为也重新抬头。部分企业通过票据融资等渠道，将获得的流动性支持转存银行买入结构性存款，以获取息差套利。原本应该支持实体的信贷投放并没有真的用来支撑实体经济复苏，造成资金空转。而过于刚性的结构性存款利率也导致了银行负债端成本迟迟下不去，制约了资产端利率的下行。在此背景下， 暨银保监会之后，央行也开始出手强化对结构性存款的规范，3月上旬，央行发布了《关于加强存款利率管理的通知》称，要加强市场利率定价自律机制的管理，将结构性存款保底利率纳入自律管理范围；同时央行会将银行执行情况纳入MPA考核，指导自律机制将上述情况纳入金融机构合格审慎评估。银保监会也同步开始加强对资金空转等套利现象的处罚，5月7日，银保监会舟山监管分局公布的一则罚单显示，某银行舟山分行因贷款资金转存本行结构性存款及定期存单，虚增存款业务；发放用途不真实贷款，贷款资金被挪用两项违法违规行为被罚80万元，做出处罚的日期为4月26日。 此外“原油宝”事件后，市场和监管机构开始审视起结构性理财和结构性存款背后所嵌入的金融衍生品风险，部分地区银保监局紧急摸底辖区内结构性存款等金融产品的运行及销售情况。 后续来看，结构性存款的规模和利率都有望重新回落，在银行资产端利率快速下行，息差进一步收窄的背景下，控成本可能成为银行为数不多的出路之一。招行行长在2019年业绩发布会上曾提及，“2020年，在当前市场环境下，同业负债成本有望得到较好控制，招行将对结构性存款和大额存单的额度、比例进行严格控制。”
2.同业负债：大行对同业业务依赖度有所提高，股份行和城商行的占比继续回落
银行间流动性充裕叠加资金利率不断下行，银行同业负债规模持续增长，主要上市银行2019年全年同业负债同比增速为4.9%，2020年一季度大幅提升至15.0%。其中大行提升最为明显，2019年全年增速为6.8%，最新一季度同比增速升至23.5%；股份制银行次之，2019年全年增速2.8%，最新一季度增速升至7.5%；相比之下，城商行2019年全年增速为2.9%，最新一季度的规模则同比减少2.5%。占总负债比例上，一季度上市银行整体的占比小幅回落至12.5%，主要是城商行和股份行的影响，二者占比分别降至17.2%和12.9%（19Q4分别为18.1%和15.1%），大行的占比则持续抬升至10.5%（19Q4为10.1%）。整体来看，在经历了2017-18年去同业业务后，上市银行整体的同业负债占比维持平稳，股份行和城商行继续压降规模，大行在存款成本抬升的背景下，对同业业务的依赖度有所提升。分项来看：
1） 同业存放规模自去年四季度以来恢复正增长，一季度末规模创新高，银行整体同比增速在18.1%（19Q4为7.3%），主要来自国有大行贡献，一季度大行同业存放同比增速升至32.3%，城商行规模较去年同期有所压降，同比增速-3.6%。大行当中，一季度同业存放规模增长较为明显的为工行、建行和农行，同比增速分别为55.2%、51.7%、和35.6%，交行相比去年同期均有一定压缩，同比增速分别为-5.1%。股份制银行中，平安、民生、兴业同业存放增长较多，规模压降比较明显的为浦发和光大，主要是为了满足监管红线。
2） 拆入资金上，银行整体规模较去年同期基本持平，占比持续下滑，一季度同比增速在0.8%。央行货币政策持续宽松下，短端利率快速下行，且始终维持低位，金融机构拆借期限向短端倾斜，30天以内的同业拆借成交额占比抬升。卖出回购的规模虽较去年同期增长较为明显，上市银行整体同比增速升至21.4%，但环比层面有所压缩，一季度环比压降15.7%。一季度分银行看，大行规模同比提升，增速在6.9%；股份制银行规模同比增加明显，增速高达33.2%；城商行的同比增速则在20.2%，较19Q4有所回落。
3.应付债券/同业存单：国有大行增加同业存单净融资，城商行受包商事件影响，存单余额下降；银行发行永续债补充资本下，资本充足率压力暂缓
应付债券规模同比增长16.2%，占总负债比降至6.6%，其中大行对上市银行合计同比增长规模贡献高达60.8%，股份行贡献36.8%。虽一季度同比增速亮眼，但环比增速实际上为-2.3%。大行和股份行应付债券的规模增长贡献主要集中在去年四季度，19Q4主要上市银行应付债券规模同比增长21.7%，其中大行增速35.2%，股份制19.2%，城商行为-0.3%，对应一季度的最新数据则分别为27.7%、12.2%和2.5%。
细分结构来看，银行应付债券规模增长的主要来源是同业存单。银行报表口径下，2019年全年上市银行整体同业存单规模增长25.1%，其中大行同比增长125.4%，股份制银行同比增长24.0%，城商行同比下降6.2%。城商行同业存单规模的缩减主要集中在2019年下半年，我们认为或受包商事件引发的银行间流动性分层影响所致。对应同业存单发行与到期数据看，国有大行同业存单净增集中在2019年下半年，彼时货币政策维持宽松，银行间流动性充裕，高评级存单发行利率不断下行；股份行的存单净增则主要集中在四季度；而城商行则是自下半年以来规模一直压降，包商事件带来的流动性分层对城商行的同业融资还是造成了一定的影响，从样本城商行披露的2020年同业存单发行计划看，额度也有明显的压降，6家样本银行合计计划额度比去年缩减3214亿元。今年一季度同业存单表现为净回笼，可能也是各家银行考虑到MPA等考核指标，样本银行一季度存单发行净回笼1942亿元，其中大行占比45.7%，股份行占比43.5%，城商行由于此前已连续两个季度压降，占比较低为10.8%。其中建行、中行、兴业、民生、宁波银行、招行、平安未到期同业存单余额下降较多。MPA同业负债考核指标看，一季度仅兴业略高出监管红线，其余样本银行均完成达标任务。次级债及二级资本债补充上，2019年下半年至2020年一季度，样本银行中有7家新发商业银行次级债进行资本补充，共计发行金额2150亿元（不含永续债，因报表内计入其他权益工具，不在负债端讨论范围）。从资本充足率上看，随着上市银行发行永续债进行资本补充，当前样本银行的补资本压力暂缓，资本充足率均在监管红线之上。
4.向央行借款：央行为应对疫情加码流动性投放，银行向央行借款一季度重回高增长
2019年全年上市银行向央行借款规模下降7.3%，主要压降集中在四季度，且可以看到明显的分化，即国有大行和股份行向央行借款同比增速持续为负，但城商行同比增速仍维持25.6%的高位，表明城商行从央行处获得的流动性支撑比较充足。最新一季度数据看，上市银行向央行借款规模重回高增长，同比增速回升至24.0%，其中国有大行同比增速39.1%，股份行同比小幅压降，城商行同比增速67.6%。一季度向央行借款增加主要是货币政策宽松的推动。为应对疫情影响，央行一季度陆续设立合计8000亿元再贷款再贴现额度，其中3000亿元专项再贷款是保供的，向主要全国性银行和湖北等重点省份的部分地方法人银行提供低成本资金，以支持疫情防控；5000亿元再贷款再贴现额度应用范围更广，为主要支持中小企业有序复工复产。政策推动下，银行向央行再贷款余额增加，尤其是业务重心集中在中小企业的城商行，其同比增速最高，且向央行借款占总负债比例抬升最为明显。此外央行在一季度也加大了MLF的投放，合计MLF净投放6000亿元，公开市场余额增加。
5.负债端成本：吸存成本仍比较刚性，但货币宽松支撑下，其他分项成本下行明显
负债端成本层面，2019年银行整体负债端成本的变动主要集中在上半年，且银行间形成一定分化。对存款业务依赖度比较高、对同业业务（含同业存单发行）依赖度比较低的国有大行而言，负债端成本有所抬升；相比之下，对同业业务依赖度比较高的股份行和城商行，其负债端成本整体下移。这种分化的原因主要在于，2019年上半年，央行货币政策维持宽松，银行间流动性充裕，货币市场利率不断下行，带动银行同业业务和应付债券成本回落，尤其是对同业融资依赖度比较高的银行而言，成本边际下滑更为明显。而相比之下，2019年银行吸存端的成本抬升明显，同样也集中在上半年，这个我们在此前的报告中已多次提及。虽然上半年银行负债端成本的压力已经得到市场的广泛关注，但我们看到下半年这种情况并没有任何好转，即银行吸存端成本的刚性一直延续。我们也梳理了各家银行年报中对吸存成本抬升的表态，普遍提到的原因有二，一是存款竞争加剧，各行不得不维持刚性的成本吸存；二是为了承接保本理财到期资金，从而主动适度加大结构性存款、大额存单等成本相对较高的存款产品供应。
银行一季度报表中不会详细披露负债端成本分项数据，但从微观观测看，我们认为一季度银行的负债端成本整体仍是下移的，但主要还是受益于货币市场利率的下行，同业业务和应付债券的成本较去年同期进一步走低，然而目前来看，吸存端成本的下行可能仍偏慢。一是包括理财和结构性存款等在内的收益率没有出现明显的下行，相比于资产端利率回落速度而言，高付息负债产品的利率下行滞后且缓慢；二是结构性存款规模的重新增长，虽然结构性存款逐步向“真结构”转型，但变相的刚性兑付情况仍在，此外，大额存单的规模可能也在增长，部分银行在一季度还推出了“拼团存款”等揽存新招数。考虑到监管自2017年以来就开始鼓励银行回归传统存贷业务，近些年银行吸存占总负债的比例也逐步在走高，吸存成本的刚性对银行整体净利润的拖累也会愈发明显。尤其是在今年一季度资产端利率快速下行的背景下，息差的压缩叠加央行和银保监会的共同行动，可能会倒逼银行主动压降高息揽储的规模。从债市影响的角度看，吸存成本的刚性或多或少也会影响到银行资产端的配置，较高的负债成本使得投资者对于债券配置产生了一定的抵触情绪，毕竟年初以来债券收益率快速下行，甚至短端利率与吸存端成本倒挂，收益率已经无法匹配银行的高息负债。
6.负债端小结：息差压缩背景下，未来银行仍需要主动下调高息负债成本
从一季度情况看，银行整体仍在向传统存贷业务回归，吸存仍是主要负债来源，占比稳定。吸存内部结构看，企业流动性有一定好转，但更多可能是货币政策逆周期调节所致，疫情过后的次生风险仍值得警惕。居民端来看，储蓄意愿走高，投资和消费意愿走低，或对后续的居民存款形成一定支撑。银行目前整体的负债端成本可能仍有一定下降，但主要得益于货币市场利率不断下行，带动的同业往来和应付债券成本走低，相比之下吸存端的成本仍相对刚性。在资产端利率快速下行的背景下，银行后续的资负配置战略也可能面临调整。国有大行吸存业务的占比一直比较高，从而导致其整体的负债成本率抬升，我们认为后续或转向提高同业业务占比，以此来降成本，毕竟从目前国有大行同业业务占比看，离监管红线还有很远的距离。而对于股份行和城商行而言，虽然同业往来的成本不断下移，但受限于监管三分之一的红线，边际上进一步依靠同业业务降成本的空间不是很足，因此想要解决负债端高成本的问题，还是需要从吸存端入手，主动下调高息负债的成本。从一季度的理财收益率情况看，股份行已经有所行动。
二、商业银行资产端增速扩张，同业资产增幅由负转正，债券配置后期将回升
商业银行主要资产科目均明显扩张，现金和同业资产同比提升明显。整体贷款投向行业结构有所改善，地产行业相关贷款增速有所下降，但增速绝对值仍较高。或受银行破刚兑事件影响，城商行信贷扩张速度显著放缓。债券投资方面，整体债券投资规模增速和占比均有所下降，或与资产收益率下行过快有关，叠加公允价值法计价债券资产占比有所提升，资产估值受利率波动影响更大。相比较表内直接投资债券规模下降而言，20Q1上市银行同业业务投资规模增加，增幅首次由负转正，或与低利率环境下寻求更高收益的投资渠道有关。具体来看：
1.资产端：主要资产科目均明显扩张，现金和同业资产同比提升明显
总资产增速上，19Q4和20Q1上市银行合计同比增速分别为8.89%和11.07%，环比增速分别为1.40%和5.59%。随着各项宽信用措施的出台，尤其是2020年一季度货币政策、财政政策等明显发力，商业银行总资产同比增速明显提升。
分项来看，主要资产科目——同业资产、贷款净额和现金同比都出现明显的提升，其中同业资产的同比提升幅度最大。在当前流动性宽裕的背景下，流动性传导从大行向中小银行传导，更多通过存放同业和买入返售的方式体现在报表上，因此同业资产出现了显著上升，同比从19Q3的8.27%上升至20Q1的45.02%。债券投资增速相比19年前三季度有所下降，或与较为市场化的债券市场利率下行相比较为非市场化的贷款利率更快有关。从占比上来看，现金占比基本持平，同业资产占比小幅提升，贷款也基本持平，债券投资小幅下降。
分银行类别来看，股份制银行资产规模增速最高，大行其次，城商行资产规模增速最低。各主要科目增速分化也有明显特点。股份制银行和城商行呈现出贷款和债券投资增速较高的特点；而国有银行则是同业资产规模增速较高，或与流动性宽松环境下，大行获得流动性支持更多有关，可以观察到大行存放同业存款和买入返售金融资产上升较为显著。与上季度相比，可以看出20Q1大行各项资产增速都明显提升，同业资产环比提升尤为明显。以往在资本和负债较为紧张情况下，银行在加大逆周期调节、加大贷款投放的同时会压缩同业资产，优先贷款，而目前来看同业资产增速远高于贷款且环比明显提升，一定程度上说明大行在政策支持下负债压力明显减轻，且贷款需求相对有限，于是选择将更多的资金存放给其他同业使用。
2.贷款：城商行信贷扩张增速显著放缓， 上市银行整体贷款行业结构有所改善
贷款来看，由于贷款分项数据仅在半年报和年报中披露，一季报暂无法观察上市银行贷款投放情况。从2019年年报来看，票据贴现仍然还是增速最快的信贷类别，其次是个人贷款。同比2018年，一个最为明显的变化是，城商行贷款规模无论是对公贷款还是个人贷款、票据贴现，增速均出现了明显下降，这与2019年个别城商行风险事件之后，整个市场对于城商行的信用风险开始重视，城商行自身资产负债表扩张的制约有所增加有关。
从企业贷款的主要行业分布来看，2019年房地产和建筑业相关贷款增速有所下降，水利、环境与租赁和商业物业贷款增速有所上升，成为2019年贷款增速最快的两个行业。批发零售和制造业贷款的负增长幅度也有所收窄。贷款结构相比2018年有所改善。但绝对值上来看，房地产业、租赁和商业物业贷款增速绝对值仍然较高，下游制造业和批发零售同比仍处于负增长区间，地产相关贷款对其他行业贷款挤出效应仍然明显。考虑到2019年地方政府专项债土储和棚改领域融资受限，贷款需求较为刚性，因此贷款投向地产相关行业增速仍较高，并且我们预计未来在专项债融资继续向基建倾斜的情况下，贷款替代专项债融资的需求仍然将较为强劲。分银行类型来看，各类银行对房地产业、建筑业、租赁和商业物业贷款投放增速均较高，较为不同的是，农商行对批发零售行业等下游行业贷款投放增速较高，而国有行、股份制银行对基建类例如水利、环境及公共设施管理类贷款投放增速较快。
3.债券投资：整体债券投资规模增速显著下降，公允价值法计价债券资产占比有所提升
根据我们统计的上市银行财报合计来看，上市银行债券投资同比增速自19年1季度以来持续呈下降态势，其中国有行与上市银行整体趋势相同，持续维持增速下降的态势，股份制银行和农商行债券投资增速在20Q1出现小幅提升。根据央行的金融机构信贷收支表来看，包括上市银行在内的所有银行债券投资增速与上市银行趋势相同，也是自19Q1以来持续下降，其中全国性中小银行在20Q1也呈现小幅回升。同时，从商业银行资金运用角度，债券投资占总体资金运用比例在20Q1出现小幅下降，而这一占比近年来是呈现不断上升的趋势。债券投资是商业银行资金运用中第二大类别（第一大为贷款，第三大为中央银行外汇占款，第四大为股权及其他投资），相对贷款业务属于从属业务，以往都是在资金额度比较充裕的时候，也就是利率比较低的时候，银行计财部会给债券投资部门更多额度。但今年不一样，虽然经过央行数次降准，商业银行总体资金较为充裕，但不同于以往，今年一季度商业银行为支持实体经济投放了大量贷款，单季度投放规模创历史最高水平，相对而言挤占了债券投资的资金，同时从商业银行的角度而言债券利率过低，本身从性价比的角度来看也更偏好利率水平较高的贷款，因此债券投资的比重来看有所下降。但中期来看，由于直接融资的不断发展，尤其是财政发力情况下，未来两三个季度国债和地方债供给大幅增加，银行还是会主动或者被动增加债券的配置，还是会导致商业银行债券投资占比重新上升。
从上市银行债券投资科目相关报表来看，19年起，19家上市银行全部都已开始采用新会计准则，债券投资相关科目已经看不到“可供出售金融资产”、“应收款项类投资”和“持有至到期投资”这些原本四分法下的科目，所有银行都开始采用三分法新科目或者遵循了新报表格式。从各类科目占比来看，以摊余成本法计量的债权投资仍然占比最高，占59%，交易性金融资产占比最低，约占17%，其余为以公允价值计量且其变动计入其他综合收益的金融资产，约占24%。一个明显的变化是，商业银行表内债券投资的摊余成本法计量的科目占比虽然最高，但持续呈现下降的趋势，与之相对的是公允价值法计量的部分占比逐渐上升，市场利率的变动对于商业银行表内债券投资科目估值变化的影响越发显著。
4.银行同业业务（交叉性金融业务）：银行同业业务资产规模增幅由负转正，公募基金占比显著提升
除了传统的同业业务（以调节银行流动性为目的，在资产负债表上体现为存放同业及其他金融机构款项、拆出资金和买入返售金融资产）之外，还有一类值得关注的同业业务是创新较多的同业业务，即银行同业业务部主要负责的非标、同业理财、基金等业务。分析银行这类新型同业业务可以主要从两个方面观察，一是金融机构信贷收支表中股权及其他投资科目，其反映的是银行表内投资的股权、非标、基金和同业存款等，主要反映了银行除债券投资以外其他投资的情况（主要是同业业务）的情况。另一个数据是银行财报中“未纳入合并的结构化主体中享有的权益”（简称“结构化主体的权益”），该科目记录的是通过持有投资在第三方机构发起设立的结构化主体中享有的权益，涵盖了各类同业业务，也称交叉金融业务，包括基金、理财产品、信托及资管计划等。
从股权及其他投资科目来看，该科目19年占商业银行总资产比例持续下降，但20Q1有所上升；从同比情况来看，股权及其他投资月度新增量2019年持续负增长，但负增长幅度低于2018年同期，2020年一季度则增幅显著高于过去三年同期水平。而相反的是，债券投资科目2019年持续正增长，2020年一季度首次转负。在资产负债收益率倒挂的情况下，商业银行或更多寻求通过同业业务，如同业理财、信托和资管计划、基金产品等途径而非直接投资来获得更高的收益。
银行同业业务情况还可以参看上市银行合并财务报表中披露的“在第三方机构发起设立的结构化主体中享有的权益”，该科目下包含基金、理财产品、信托计划、资产管理计划、资产支持证券等。由于资产支持证券非同业业务，因此在统计的时候可以将其剔除。我们统计了披露该项目的13家大型上市银行 和17家中小型上市银行 该项目的情况。由于这个数据仅在半年报和年报中披露，因此无法看到20Q1的情况。从19年末来看，上市银行各类同业业务中，信托计划和资管计划占比最大，占64%，其次是基金，占31%，此外是同业理财，占比5%。从变化来看，19年之前的情况与人民银行信贷收支表显示的一致，总体银行同业业务规模逐步压缩；并且信托和资管计划以及同业理财占比显著下降，表内申购基金占比显著提升。分大型银行和中小型银行来看，中小型银行对于通道业务依赖仍然比较强，信托和资管计划规模压缩有限。
从整体来看，上市银行财报中“在结构化主体中的权益”与信贷收支表中股权及其他投资科目所反映的情况一致，即2017-2019年银行同业业务持续压缩，但20Q1可能有所变化，后续可以从2020年半年报来继续观察有关情况。20Q1的委外规模重新扩张，结合债券投资规模增速和占比的下滑，我们推测在低利率环境下，商业银行资产负债收益率倒挂压力较大，更多寻求同业业务——同业理财或者资管计划等方式来获得相对更好的收益。我们此前点评提到，同业业务的持续下滑与一直以来的去通道的监管精神有关，例如商业银行流动性管理办法鼓励银行回归传统贷款和债券业务，减少同业套利与空转，在设置的LMR指标折算率下，直接放贷好于通过同业SPV投资信贷类资产，直接买债好于通过同业SPV持有债券。在各类同业业务类型中，信托和资管计划等通道业务和同业理财是主要压缩的业务，而表内投资基金规模则有所增长。尤其18-19年成立了许多指数型债基，备受银行青睐，通过指数型债基拼单投资利率债使得商业银行可以免税间接投资政金债，对于商业银行有较大吸引力。我们预计未来理财子公司的加入将会对于公募基金行业的竞争格局有所改变，对应的监管要求统一化可能是大势所趋，基金能否持续享受免税特权、银行能否委托自身理财子公司委外投资等政策均有待明确。
三、资产质量：一季度银行资产质量受冲击有限，不良率可能滞后提升
从2020年一季报来看，上市银行整体资产质量几乎未体现疫情的影响，一季度上市银行样本平均不良率1.43%，环比仅微升1bp，其中国有银行平均提升3bp，股份行和城商行几乎均持平19年末；加回核销后，估算上市银行样本不良净生成率也基本持平19年年末，年化约为1.10%，其中股份行和城商行甚至还呈现明显的下降，分别环比下降了21bp和24bp。从部分银行披露的关注类贷款占比来看，样本应关注类贷款占比自2019年持续下降之后，2020Q1仅小幅提升但幅度有限。
从信用卡不良贷款来看，我们跟踪的样本银行中有2家银行（招商银行和平安银行）披露了一季度信用卡不良率情况，2家银行信用卡不良率小幅上升，环比分别上升了54bp和66bp至1.89%和2.32%，上升幅度有限。受疫情影响，部分长尾客户还款能力和意愿下降，并且疫情期间催收和核销也受到一些影响。为应对疫情可能带来的资产质量恶化的风险，上市银行普遍加大了拨备计提力度，样本银行一季度末平均拨备覆盖率升幅明显，环比上升了6%至264%。
从不良贷款总体情况来看，资产质量并未明显体现出受疫情冲击的影响。这或与疫情期间监管部门采取的一些临时性支持受困企业的措施有关。今年3月，银保监会等五部门联合出台措施（《关于对中小微企业贷款实施临时性延期还本付息的通知》），因疫情影响不能按时偿还贷款的中小微企业，可以申请延期还款。还本付息日期最长可以延期至今年6月30日。根据5月6日召开的国常会会议内容，延期还本付息政策支持已经覆盖了110多万户中小微企业，金额超过1万亿元。可以看出这个政策实施的覆盖面较广，我们预计该措施对于商业银行账面资产质量维持稳定有重要的作用。延期即意味着暂时避免了银行不良贷款的账面化。但不排除未来几个季度监管支持措施逐步退出之后商业银行资产质量风险逐步暴露的可能。从历史来看，贷款不良率一般是滞后于经济下行而体现，我们预计二三季度，银行的不良率会有一定幅度的上升。
四、净息差边际走低，资产端利率下行较快可能倒逼银行主动下调负债成本
2019年上市银行净息差逐季抬升，19Q4录得均值1.92%，其中大行单季净息差为1.91%，股份行为2.14%，城商行为1.63%。一季度受资产端利率快速回落影响，上市银行整体净息差回落，20Q1净息差录得1.87%，环比下降5bp，大行/股份行/城商行环比变动-5/-10/+2bp，分别录得1.86/2.04/1.65%。整体来看，相较于19Q4，股份行息差压缩幅度最大，国有大行次之，城商行小幅回升。净息差的回落主要受资产端利率快速下行影响。2020年一季度，上市银行生息资产收益率均值降至3.98%，较19Q4下行9bp，其中大行下降5bp至3.55%，股份行下行20bp至4.23%，城商行小幅上行1bp至3.99%。而银行负债端成本率下行幅度偏弱，相比之下，一季度银行计息负债成本率均值降至2.24%，降幅13bp，主要是得益于同业往来及应付债券成本的回落，其中大行下降8bp至1.81%，股份行下降16bp至2.32%，城商行下降15bp至2.49%。可以看到对于股份行而言，其资产端收益率下行幅度远超负债端，从而净息差的压缩也是最为明显的。而城商行在负债成本压降的同时，资产端收益率变动反而不大，也带动单季净息差的回升。
一季度银行计息负债成本的回落在预料之中，但其实内部的分化情况可能仍在。实际上，一季度货币市场利率以及各个期限的同业存单发行利率，其下行幅度都赶超50bp，同时央行流动性投放的利率（包括MLF等）也都有不低幅度的下调，但实际作用于整体计息负债成本上，上市银行整体降幅仅13bp，表明负债端的大头，吸收存款的成本可能依然比较刚性。后续来看，随着市场利率整体下行，银行发放贷款收益降低，为了保持和资产收益相匹配，银行也会适当降低其负债成本，高息揽储的动力也会随之下降，从而引导存款利率下行。此外监管对结构性存款等的规范，也有望打破高息负债产品的下限。整体来看，资产端利率的下行会逐步传导到负债端，从而引导负债端成本进一步回落，且是真正意义上的传统存款业务成本的回落，但这个过程可能仍偏慢，我们预计年内银行整体净息差或在后续有小幅起色，时间点取决于银行何时打破刚性的吸存成本。
五、其他：表外理财规模重回增长，中小银行补充资本压力仍大
1.表外理财：规模重回增长
表外理财上，2019年样本银行规模整体回升1.7万亿元至19.48万亿元，仅有2家银行规模小幅压降，其余17家银行规模上升，增幅靠前的为华夏银行、杭州银行、农行和上海银行（同比增速超20%）。其中大行规模增长6306亿元，股份行增长9183亿元，城商行增长1367亿元。2019年为对冲宏观经济下行，金融严监管边际有所放缓，叠加银行现金管理类理财产品的崛起（相比于货基而言，收益率有绝对优势，吸引力提高，分流了部分货基规模），银行整体理财规模增长回暖。
按照资管新规要求，2020年是过渡期最后一年，但疫情影响下，监管机构对相应的整改进度也进行了适度的放松。今年2月13日举行的国务院新闻办公室新闻发布会上，银保监会首席风险官兼办公厅主任、新闻发言人肖远企对资管新规过渡期的问题予以正式回应，提及：“今年是资管新规过渡期非常重要的一年，银保监会要求银行机构要认真执行资管新规和相关理财规则，认真地化解存量资产的风险，圆满地在过渡期内把有关工作处理好。他同时坦言，确实有一部分银行机构资管产品存量比较大，资管新规出台前存量就比较大，在过渡期内完全到位，个别机构还有一些困难，但是我们都要求他们制定整改方案，包括中长期方案，要求是原则上必须在过渡期内到位。当然对于个别存在困难的机构，我们也会给予灵活的措施安排，也就是输有些机构可能会延期实行。”后续来看，银行表外理财规模或重回压降，一是现金管理类产品的监管政策也已出台，银行类货基相比传统货基的比较优势可能逐步缩小；二是资产端利率快速回落可能倒逼银行下调理财产品预期收益率，理财产品吸引力减弱；三是虽然监管整改进度边际放松，但只是为了对冲疫情影响的短暂妥协，后续经济企稳后，不排除金融严监管卷土重来，老产品的压降进度不可能无限延后。
2.资本充足率：部分股份行和城商行核心一级资本补充压力较大
今年一季度来看，商业银行资本充足率压力进一步缓解，资本充足率最低的银行离监管标准的安全垫在1.94%，同时一级资本的安全垫也提升至1.36%，相比之下核心一级资本的补充压力较大。2019年，央行推动银行通过发行永续债等途径多渠道补充资本，为缓解银行资本补充压力起到了积极作用。但由于永续债只能补充其他一级资本，无法有效补充核心一级资本，从而银行一级资本充足率提升，压力缓解，但一级资本充足率提升仍相对缓慢，部分城商行和股份行的补充压力较大。此外，银行表外理财压降等进度有一定程度的放缓，部分银行补资本的压力可能还没有完全释放。后续来看，虽然安全垫有所提高，但考虑到今年是资管新规过渡期最后一年，叠加疫情影响下银行广义信贷投放加码，银行补资本压力仍在。目前截至5月9日，二季度已披露的银行次级债券发行规模合计996亿元。
3.流动性压力不大，杠杆率一季度小幅回落
从银行2019年年报及2020年一季报看，银行流动性整体压力不大，所有银行的流动性覆盖率均达标，个别银行离监管要求的安全垫有一定压缩。杠杆率上，银行杠杆较去年同期普遍提升，仅宁波银行和上海银行小幅回落；环比层面，银行杠杆率较去年年末下降的银行偏多，但幅度可控，降幅最高的为0.54个百分点。
注
本文所引为报告部分内容，报告原文请见2020年5月9日中金固定收益研究发表的研究报告。